亲事生了波澜。 巴林太福晋没有那么体面,对朝廷任意求索,可是跟着巴林太福晋折子回来的,还有其婆母固伦淑惠大长公主的折子。 大长公主自诩老迈,请旨还朝,打算趁着能走动,去太皇太后墓地祭祀。 太宗的公主,目前还有两位在世,除了固伦淑惠大长公主,就是幽禁在宫中的和硕恪纯大长公主。 大长公主年将古稀,如今不放心的,只有儿孙罢了。 应巴林部所奏请又如何? 只是颜珠之女身份有瑕,到底不圆满。 康熙想到是十阿哥举荐,有了定夺。 至于齐锡家的爵位,他也不好干涉。 再说还有个苏努贝子上蹿下跳,他也就晓得齐锡为什么将爵位早日敲定下来。 都统府长子的岳家门第就寻常些,指定比不上苏努贝子家。 万一日后正是相争的局面,到底不好。 他就点头道:“此是卿家事,卿自专即可。” 齐锡与诺罗布本就是奉旨来接儿子的,御前见过,就由魏珠领着,出了畅春园,去了西花园的伴读所。 除了保福跟小六得了吩咐,其他人都不在,依旧是去无逸斋读书去了。 两人进了屋子时,小哥俩正一人捧了一角西瓜,吃的正香。 西瓜跟寻常的西瓜不同,一牙瓜极长。 见了齐锡,小六立时跳下炕,带着激动道:“阿玛。” 又望向诺罗布:“三舅封。” 保福阿哥也撂下西瓜,规规矩矩给两位长辈见礼。 保福阿哥长得白净,眼角的青紫就很明显。 眼见着这里挨着太阳穴,诺罗布不由后怕,道:“迷煳不迷煳,恶心不恶心?” 保福阿哥先点头,又摇头,道:“就昨天刚回来的时候恶心来着,吐了就好了。” 小六搂着齐锡的腿,呲着牙道:“阿玛,我牙要掉了,怪丢人的,这回就在家里多歇几日吧?” 齐锡仔细看着自己的黑儿子,就嘴唇上破了两块皮,旁处不像有伤的,带着不满道:“平日里怎么教你的,打仗都打不过人?” 小六心虚道:“当时蒙了,没顾上还手。” 这里不是外臣久待的地方的,两人就带了儿子出了西花园。 舒舒已经跟九阿哥一起,在西花园门口等着。 九阿哥之前想要避着些,省得岳父追问什么,可是觉得不妥当,还是亲自过来了。 “岳父,族兄,赶上了,去我们那边喝杯茶再回吧?” 九阿哥客气道。 诺罗布知趣,晓得人家父女翁婿难得团聚,就道:“下回吧,保福额娘还担心呢” 九阿哥就没有再留人,可还是打发人叫了一辆车给诺罗布父子使唤。 好好的孩子,骑马颠簸几十里,不迷煳也迷煳了。 等到诺罗布父子坐车离开,一行人才回了四所。 齐锡看着九阿哥,由衷赞道:“阿哥谦和,行事越来越有章法了……” 这世上势利的人多,诺罗布是无爵宗室,宗室王公压根就不会将他放在眼中。 即便他现补了副都统,可是没有封爵,就是最大的短处。 加上他自己已经是知天命之年,儿子也没有出色的,在旁人眼来,也是没有什么前途。 九阿哥贵为皇子,却能以礼相待。 九阿哥道:“那是伯夫人的兄弟,福晋的表舅,客气些也是应该的。” 嘻嘻,就是这辈分。 自己回头也可以称福晋一声“大外甥女” 这里四处人来人往的,即便是亲女儿、女婿的住处,尊卑有别,齐锡也不好多留进了四所后,就长话短说了小三袭爵之事。 “皇上允了,我明天跟你额涅去贝子府拜会,提及月底定亲之事。” 抬头嫁女,低头娶媳。 本就是他们鲁莽,太过仓促了。 “要是贝子府那边嫌弃匆忙,那就另择日子好了,原就是咱们给人家添了麻烦……” 齐锡说道。 这保全的是董鄂家跟福松的体面,要是贝子府点头,皆大欢喜;要是贝子府不乐意,他们也能体谅。 舒舒想起钮祜禄大格格,心里有些堵,道:“插戴礼送回来了?” 齐锡冷笑道:“没送,你额涅亲自过去取了回来!” 谁乐意惯着她们脾气,非要勉强结亲似的。 “京城里娇养大的贵女,有几个受得了漠北风沙?要是有爵宗女还罢,有内务府置办的嫁妆跟属人,勋贵之女,只能自求多福” 齐锡待人素来厚道,眼下说话也刻薄了。 九阿哥眼睛转了转,没有说打算破坏钮祜禄大格格亲事的打算。 还是瞒着些,省得万一不成了丢脸· 等事情成了,他再跟岳父、岳母说说自己的功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