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,当日樊月英没有上门,第二日樊月英也没有上门……一直到今日,她当真去参加赏花宴了! 第一日樊月英没有来,安子卿还安慰自己,或许是这像糙汉一样的女人,终于学会体贴人意了吧,知道他舟车劳顿,所以才不好意思上门打扰。 第二日樊月英没有来,安子卿的心境就已经有些不稳了,但他还能找到理由,或许是樊月英当真对上回他因为先生的女儿又误会她的事情而生气,等她气消了就好…… 一直到现在,安子卿哪里还能继续欺骗自己呢! 这个女人!这个无情之人……喜欢之时,什么好话都能说,然而不过短短数月,竟将曾经的心意,弃之如敝履! 安子卿的脸色煞白,不可置信极了,他不敢听周遭的那些窃窃私语,更不敢看皇都这些贵胄郎君的表情…… 他们必然都在讥笑他吧!? 安子卿难以自制地握紧了拳头,那种自甘下贱、送上门被人羞辱的痛苦令他红了眼眶。 但他依然没有躲避,他死死地盯着樊月英看,仿佛要将这个无情的女人彻底看透。 樊月英皱了皱眉,抓了抓自己的脸,毕竟有那么点旧情,这等场合她也不好太过分,一时之间她有些麻爪子:“那个……” 像是发现了樊月英的无措一般,湛兮直接替她缓解尴尬:“安公子,莫要这般盯着樊少将军看。” 除了安子卿依然执拗地看着樊月英之外,所有人都忍不住向湛兮看来。 湛兮坦然自若,笑如春风,好言相劝:“安公子,别看樊少将军啦,我这都是为了你的脊椎好,你头仰着那么久,真的不难受吗?” “噗—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 好了,别管这群五陵年少定力如何了,定力再好也直接被湛兮整得破功。 而众人皆坐,他独站的安子卿更是羞愤欲死。 ****** 樊月英仿佛知道安子卿的难堪,又似乎是顾忌安北的情况,又或许是那点旧情作祟…… 更或许是安子卿那隐忍悲伤的情绪,令那张俊美的脸有一种致命迷人的“破碎感”(颜狗上当JPG.)…… 总之,樊月英没有继续为难安子卿了。 她不再揪着对方要当众交还信物,给了安子卿一个喘息的机会。 但樊月英也不再搭理安子卿,直接随着九姑娘走向了等待已久的齐王府那几位风花雪月,各有千秋的儿郎。 安子卿也知道丢人难堪,失魂落魄地转身。 闻狮醒偷偷向湛兮比了个大拇指:“小国舅,论劝人的功夫,你是这个!” 湛兮挑眉一笑:“那当然!” 他可是能把柳宽起从活“劝”到死,又从寻死“劝”到复活的人呐~ 但是虽说狠狠地挫了安子卿一顿,樊月英的心情却似乎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。 齐王府的那群兄弟们,没能重新给莫名有些低落的樊月英注入鸡血,九姑娘扬了扬眉毛,似乎看透了其中蹊跷。 看着哥哥们失落又无奈地叹气,九姑娘不以为意地扬起了一抹笑,坦荡又大方地说道:“想必是哥哥们还不够优秀,未能得到少将军您的青眼,不如随我这边来,我知晓皇都还有其他的天资卓绝的郎君,想必可以……” 无法令颜狗重振雄风,那必然是美颜还不够“绝”,盛世美颜起码得甩安公子八百条街才可以,湛兮眼睛一眯,他就不信了,要是能把云生月和折可克拽过来砸樊月英的面前,她还能这幅瘟鸡样! 就在九姑娘准备领着樊月英到其他地方去,而闻狮醒已经纠结地开始磨牙的时候,湛兮忽然开口了:“稍等,敢问九姑娘,你家未婚配的哥哥,不是有六个么?为何在场只有五个?” 众人脚步一顿,目光移了过来。 一二三四五……哦豁! 还真的是少了一个! 九姑娘看着那个空下来的桌案,着重再看看那刚好投落到这个桌案上的灿烂日光…… 她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,问其他哥哥:“七哥呢?他上哪去了?” 其中一个仪表翩翩的公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尖,眼神飘忽:“那个……七弟方才说日头晒,他往那边的海棠岛去了。” ****** 九州池这广水无山处的海棠岛,倒是炎炎夏日里的一个好去处。 海棠树林下的秋千上,李致虚散漫懒倦地斜靠着一侧的垂绳,颀长而紧实的身姿,飘逸轻薄的长袍,他整个人,就似一捧慵懒丝滑的绸缎。 他微微阖着眼眸,呼吸与这宁静的海棠花香相融,似睡非睡。 湛兮就是在这个时候,领着一大群人过来了